《库拉提欧的禁忌录》一开始是记载的库拉提欧总结的医学禁忌,包括医疗事故发生的条件,错误操作的后果,滥用和不能用的植物药物和方法,不符合医虫们医治原意的虚假恢复……后来各个新的研究结果和医疗发现也都被记录了进去,成为了医虫们的一个大课程,
他骄傲地说完才意识到面对的是雄虫,收敛了纵意。
胥寒钰倒是沉默了一会儿。
刚刚这个医虫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一段和斯恩刚见面时接触的场景。他们确实很像,像到似乎在说斯恩的傲慢是血显的性格影响。
不过他很久没看到斯恩这样的傲慢了。
不……还真前不久才看到过。
看来是血显影响。
一瞬后胥寒钰才继续说:“那你应该知道《库拉提欧的禁忌录——药物使用禁忌》中提到的全剂量兴奋剂的多被使用禁忌。”
医虫:“但那是这条被编撰的那个时代的事情。兴奋剂早已消除了对脏器的负担,不存在多倍使用后内脏负荷过重的衰竭后遗症,如今这一点在书上起到的目的只是熟悉一下相关历史。”
“你知道生命乌木和权力安基度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
白发的医虫突然闭上了嘴。
他说这曼德尔服用了医学院未注批的新式药剂。但生命乌木,权力安基度的存在……
那么一瞬间,他开始重新排查。
会不会是自己没认出来古老的药剂。
他看向曼德尔雄虫的伤处,在之后胥寒钰进行缝合和修复的过程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医虫看着雄虫叫身边的雌侍去找到其他的碎片,然后把它们地缝合在了一起。
血管和血管,神经和神经,肉与皮。最后从外面看,它似乎已经恢复了原因。
“但本来……大不了再生……”他很轻地说了一句,把手从医疗舱的调试板上放了下来。
本来再生就好了,最差,还有医疗舱。
虫族从来不吝啬在雄虫身上花费资源,何况还是医疗资源。无论什么伤,虫族都会为雄虫准备最好的医治师、器械、材料。
医疗舱的再生能力有目共睹,它们在虫族的扩张战争中甚至多次救治了只剩下头,甚至连头都破损的优秀将领,让他们在惨烈地战斗中以一定条件换取医治后还能继续完好无损地为虫族效力。而一个小身体部分,没什么的。
胥寒钰接过了医疗舱的调试工作,他把数据调向了医虫完全看不懂的方向,把曼德尔放了进去,才对医虫说:“医虫的血显让你们在医学上很有天分,但有时候有时候也会让你过度相信自己的血显天赋。再去看看生命乌木,奈特地域,肌力促进放在一起会怎么样如何?”
医疗舱的治疗光线亮起又散开、
被医疗舱医治的雄雌曼德尔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醒了。
曼德尔坐起来看了一圈,面上看得出一点痛苦的痕迹,但他不愿意被虫发现似的压抑,没事虫一样地问埃克斯塔:“怎么了这是。”
埃克斯塔对这个雄虫滥用
药物的事情感到气愤,没好气的说:“怎么,这次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听口气不是第一次曼德尔出意外了。
曼德尔挥挥手,也不生气,一脸虫生不冲无趣无味有何味的意思。
对自己的乱来毫不反应,回过头,夸奖这次的医师:“这次是你医的我吧,感觉得到,你医术比其他几个高多了。”
他是真的熟悉受伤到昏着都能感觉中间医他的医师水平是高是低了。
就是没习惯到对一个雄虫医治自己都能习以为常。
曼德尔生生卡了个壳,看到胥寒钰的时候完全没了动作和话。
胥寒钰自然地理好曼德尔的衣裤:“嗯,大致的急救已经做好了,现在也消了药效。我建议你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修复阶段,这样对身体的负荷不会太大。”
这次曼德尔用长了一点的时间才说话,他转回头,眼神看起来还没有回过味,有些愣愣地说:“好,好。”
胥寒钰开始清理现场,旁边的几个近侍和医虫才反应过来搭手。
他们解决不了的伤痛插不上手就算了,这打扫的活这怎么能让雄虫来。胥寒钰也没有推脱,把这些事就交给了他们。他则走到医虫血显的雌虫旁边:“如果你说的‘中心流传着’‘很多’‘外来的药剂’是说我的药的话,你可能真的要多去读一读基础药理。结合《医规》第四百三十六条。”
“基础药剂的复合四重复合之内,药效方向没有质变的情况下药剂无需另行申请注批。”
“你知道这条是为什么这么设置的吗?”
因为医虫应该能分清楚四重复合之内的基础药剂成分和效果,以及出现意外时的应对手法。
“你可能以为我带给了中心很多没有注批的危险品,但你告诉我,四重复合之内的基础药剂属于‘未被医学院注批’的‘外来’药剂吗?”
不属于,它们只是基础药剂和合理优异使用。
“你很有意思啊,”曼德尔说,“你的兴趣是医术吗?”
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胥寒钰和医虫之前微妙的气氛。
其实本来就是,在中心的雄虫眼里雌虫是不值得雄虫产生微妙气氛的,反正要赶要留要升要降都是雄虫们一句话的事情,雌虫,尤其是这种曼德尔眼里一个专业水平还比不上雄虫的雌虫,没资格被雄虫多花心思精力产生情绪。
在曼德尔眼里胥寒钰和这个医虫说话那是胥寒钰大气,雄心浩荡,屈尊降贵。胥寒钰应该更值得和自己聊聊兴趣什么的。
“是,兴趣之一。”黑发的雄虫一秒切换到商业模式,带给对方舒适得体的微笑,“你现在要喝点热水吗?你还要休息十五分钟,最好达到半小时,让药效的结合副作用彻底过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哈哈哈,你可真有趣。”雄虫这样说话可不是有趣吗。
曼德尔是一个很粗犷的雄虫,不止样貌,他动作和神态都非常像战虫,而且不是中心里穿着军装站得笔挺在方阵里整齐划一的军雌,而是在中心外非军界傲然不羁的星盗、冒险者。曼德尔一手撑着医疗舱的舱体边缘,似乎对自己一时半会儿不能医好毫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问埃克斯塔:“你哪里邀请来的雄虫,这么有趣的虫子你该早点和我介绍的。”
“我介绍过了,你说真雄虫不信这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信……”曼德尔中气十足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几秒,熟悉的雄厚嗓音迟疑地说:“药剂师x?”
埃克斯塔点了点头。
“可……x不是雌虫吗?”
看,又吓坏一个。